炎天
11月7日,傍晚。
木神还是跪在神像前面,阿芙乐尔恢复的不错,收拾着行李。苏流云和狄瓦娜将拿来的书籍资料之类装包。严吟翻着倒塌的木架子,搜寻着一些对她有意义的东西。
“你,来。”木神对她说,严吟眨眨眼,一下窜了过去。
“……”艾尔利伊看看严吟绿色的眼瞳,她看见浑浊的纯洁,灰色的阳光。血腥残酷的经历无疑摧残了她本应该普通而洁白的灵魂,不过她心知肚明,自己能走到这个位置,她犯下过比这个国家任何一个人都多的罪过。
“不要沉迷于杀戮,和经过美化的杀戮。你们的职责和事务,是被要求的罪恶,不要做多余的污秽,你们不应如此。”严吟越来越严肃,认真听着,“不要相信任何人,包括你自己。认清自己的道路,看清楚一路你所需要沾染的罪恶,然而之后,你必须下定决心,如果你要完成你必做之事,不能拘泥于手中的污浊,你要明白,一切都会有一切的代价和值得。”严吟有些疑惑,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,木神拍拍她的肩膀,看看她扣着的上衣口袋,“那个筒子里,还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,那里面也是一个异空间,它的工作原理,进出都是按最近的,时间或空间,所以每一次你放出来的都是你的房子,而你从未试过继续放出来别的东西……”她的眼神有些严肃了,“到了下一个你应该驻扎的地方,自己进去看看好了。”
车子慢慢开着,阿芙乐尔被要求坐在副驾驶,严吟不敢开快,后牌,苏流云已经睡着,狄瓦娜打着酒嗝,她摇下窗户,外面的晚风吹来,很凉。旁边的阿芙乐尔只是看着眼前的公路,不说话。
繁星点点,轮船劈开海面,秦恩仪和白焱冥站在甲板上,微弱的火苗围绕在身边,他们不会那么冷。
“长官,这把刀……已经不能用了……”一名军士拖着秦恩仪的大刀走过来,“锈的太严重了。”
“……晚点找个收废铁的罢。”军士敬了个礼,又离开了。
“那你打算用什么?空手套白狼?”白焱冥笑笑。
“……你猜猜这里是哪儿?”秦恩仪也笑笑,“这里是螺湮的首都的位置,你知道我曾经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吗?”她招呼旁边的几个人,“把之前那东西给我拿上来。”
一个大长匣子被几个人抬了上来,重重摔在甲板上,秦恩仪便让那几人离开了。
“哦,是那把……你们就等着我研究完了拿去用?”白焱冥蹲下来,摸着大匣子,“螺湮人真喜欢这种木头啊。”
“毕竟海底,很珍贵嘛。”秦恩仪打开长匣子,里面是一把绽着幽蓝光泽的长阔刀,部分刀身还缠着布带,最下刻了几个古螺湮文字,白焱冥抚摸着,“万仞惊涛。”刀柄,大概还留有那位水神的指纹罢。
“可惜了,对她来说,这不过是,一种仪式。”秦恩仪把刀拿起来,“啧,真干净,看起来确实没用过,现在呢,就要让它发挥发挥了。”眼镜下,金黄的眼瞳注视着前方,绿色的长辫飘动着,“我们盖个章就直接走,佐林亚斯如果有意见,就让他们和舰炮谈判好了。”
“不过,真是神奇,”白焱冥看看阔刀,“预言的反向法术居然没有血脉呵身份的限制,这算他们的一大失算了。”
“你会想用法术知道你昨天晚上吃的什么吗?”秦恩仪反问,“他们根本就不会想过这种问题,因为预言到反向法术不会有用。每个国家都有负责修史的官员或家族,近七千年,没有断层。自然不会有这种需求。”
“嗯,可惜了,就是这样,大家都以为一切都是真的。”白焱冥打开腰间的水壶,吹了吹,热气冒出,在寒冷的海上散去。“没人会想到,千年历史,开头全是错的,没有人想到,七千年前,我们又有多少个七千年。”
“现在,这是可以说的了?”秦恩仪笑笑。“如果,你在听,我就告诉你,人不是你所想要的生物,”白焱冥对着天说话,“我们是我们,不是任何人的玩物或所有品,神战的真相,我们已大致知晓,你能现在摧毁我们吗,还是说,你仍在放心沉睡呢?”
无人应答,光线就和睡着了一样,断断续续。星空是如此炫目的虚假。
“我拿到裂开的断钢锋时,我还以为会很难。”白焱冥喝了一口水,“我一直以为,寻找稳定的法术程序会是很漫长的过程,不能直接解读岁月在土元素里留下的恒久的信息,然而我就发现,预言的反向法术如此简单。”他抹抹嘴,即使还是感觉干燥,“那位老伯给我们留下的,可一点不比罗曼诺夫要少。”
“好了,我困了,”秦恩仪扛着刀往船舱里走,“你要精神继续自己站会罢,我先睡了,明天要真搞出外交事故,就要死人了,嘶……”
“……”白焱冥跟着转身,回头看看月亮,“虚影,你甚至不如伊真实。”愤恨的说着,也进了船舱。
11月8日,早,旅馆内。
施淑把林灵推开,流着口水的对方几乎掉到床下,腿依然疼,眼前的家伙昨晚也并不安稳,搂着自己过了一夜,而且仍和没吃够一样留着口水,穿着个背心和那种巷子里的大爷一样,睡觉和外出穿了同一条中裤,虽然可能是一样的不同几条,不过施淑还是感觉到对方的“不修边幅”,还是把她拉上来晃醒。
“啊,啊,啊啊啊啊,我没有,不是我,我保证我玉洁冰清。”林灵说着,慢慢睁开眼睛,“啊,啊——”她的视线离开了施淑,“别想哦,我真的没有想到那种事情。”
“去你的,你对得起严吟吗?”施淑开始说起闲话。
“……我也去你的,有事没事别老打听这些……”林灵并不想回答,有许多理由交织在一起。
“好啦,我们也认识挺长时间了,有那种事情,挺正常的,哦呀!你干什么?”施淑躲闪开来。
“谢谢您,打扰了。”阿芙乐尔感谢完前台,看看后面几位,苏流云和狄瓦娜还在吃刚买的串,严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。
“好了,各位,清醒,我们上楼。”阿芙乐尔拉起严吟,登上咯吱咯吱的楼梯,叩响了一扇门。
“救我!”林灵推开门,阿芙乐尔一下闪开,林灵扑在严吟身上,严吟瞬间清醒,脸有些发红,再看前面,一个枕头从房间里飞出来,正砸在脸上。苏流云看着,拿出日记本,记下了这个画面。
“……?”林灵才反应过来,立刻放开严吟,对方整个脸都是红的,除了刚刚那出外,更多的是施淑扔的太用力了。“啊,对不起……?”她试探着问。
“……没关系,你要真想,以后也请换个地方。”严吟冷静的多。
“你今天格外的沉稳,或者说,颓废,”狄瓦娜拍拍严吟的头,“你昨晚没睡吗?”
“恩,我今天……肚子痛,你懂吧……”严吟有些不好意思,“昨晚没睡觉,感觉有点难受。”
“……你早说好了。”阿芙乐尔下了楼,不一会丢过来两串钥匙,“早点休息好了,分房睡罢,今天我们需要整理一下手头的东西。就先待一会。”
“我们这两天遇见的事情蛮怪异的……”施淑在房里说,“不过你们是不是应该先想一下为什么我还在床上。”
苏流云用法术治疗了一下,不过一天内施淑最好还是躺在床上,用法术恢复也需要静养的时间。六人聚在一个房间里,林灵把门锁上,施淑布置下隔音的结界。
“好了,”阿芙乐尔把摆弄着电视机天线的狄瓦娜拉起来甩给苏流云,“我们来说说,这几天的事情罢。”
严吟坐在墙角喝着热水,和往常来亲戚的日子一样,不过今天却又是一个如此的行动的时间,自己自然和床上那位一样不方便,当然,肯定要好一些,所以现在没有去睡觉而是继续参与团队活动。
“我们……”林灵抑扬顿挫的说着,“我们的记忆,可能被删除了一部分,即使听起来不可思议,但综合我们的经历,这可能是我们在海底最有可能的遭遇。”在简明扼要讲述二人的经历,并展示了长戟上的成果后,阿芙乐尔扶着下巴不说话。
“以及……我们看见那条绿蛇和那只凤凰,乘船要去炎天。”林灵还是说了出来,阿芙乐尔叹了口气,“……五剩一……不要罢……”
“我们在木神庙遭到了袭击,总之就是这样……”苏流云做了几个很二的手势组,大致是表现地震和火炮轰击,“然后异空间碎了,木神颓了,我们拿了东西跑路了。”
“然后他们就说要去找金神了,毕竟这个异空间也是金神的力量……”阿芙乐尔还没说完,就被施淑打断,“那他们先把木神解决了不是更好?”
“所以,我觉得一定有隐情,不趁人之危,他们大概不会那么君子。海底失忆但事情成功,出兵土神,为什么留下木……”
“不要用正常思想去想他们就好了,”林灵拍拍阿芙乐尔的肩膀,“他们的行事还是一如既往难以预料,先休息休息罢,慢慢想好了。”她说着换了一把钥匙,拉起严吟,“我和她住,你们四个再分配一下好了。”
严吟被拖着进了房间,由于自己本就打算住这里,行李就先放好了,林灵放下自己的东西,锁上门,拉上窗帘,“简直……我居然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……”
“什……?”严吟刚想说话,林灵把食指抵在她的嘴唇上,慢慢靠近她的耳朵,“无论什么时候,都有人在听,所以,不要绝对。”严吟思考了一会,慢慢点头。
“所以,他们之间,肯定有联系,虽然难以置信,但不能排除可能。”林灵说着,不停踱步,“目的,本质,我们的旅途,我们的目的,我们的本质,我想,一定有操线的偶师和被操纵的木偶……”她指着严吟,“你有什么想法?”
“嗯?啊,我,不知道。”简洁明了。
林灵挑挑眉,“聪明人?可惜我也,不能确定,但一定有人目的不纯,这一切之中,绝对存在虚假和幻想。即使他的准备充分,为什么,我们一直在被压制着,嗯?我们总是被突袭,而且他们就是放了水,我们也很难打过,我想知道,为什么。”
“……不是,我不……”又没说完,林灵又凑了上来,“我知道你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气氛很僵硬,光线透过窗帘,渐渐移开了,太阳已经移到正中,现在是正午了。
“但是,知道,不知道,是谁?”林灵留下这么一堆谜语,就出门了,“走啦,吃饭去,杀死脑细胞的事情,睡前自己再想罢。”
苏流云和狄瓦娜从隔壁也出来了,原来的房间里是阿芙乐尔和施淑,床上的临时半残废被皇女扶着下了楼梯。
风平浪静。
“假设哈,”船早已驶过佐林亚斯,白焱冥和菲索尼斯通着电话,“你的鳞甲,是游戏里的护盾对吧,防护量是一亿点伤害,这没有问题对吧,然后啊,记住了嗷,一亿点,一万次。只要满足一个,你的鳞甲就要和你暂时拜拜了,所以你就知道了,那个白毛,大概就是风在那段时间内快速切割,加上你之前防护的,达到了一万次攻击,所以你就完蛋了,就这种事情,你要想解决就自己练去,我帮不了你……好了好了就这样罢,挂了。”
“……这里还是乱啊,根本没有人想着外交之类,就真的轰一炮估计也没人管。”秦恩仪伸了个懒腰,“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到了,你准备好了吗?”
“……大概,这是我第一次干这个,”白焱冥看看前方的陆地,“真快,原来我们的科学也能突破至如此。”
“准备准备罢。”秦恩仪拍拍白焱冥的肩膀,回去收拾东西了。
“噗……”林灵听了阿芙乐尔描述的具体历程后,呛到了,“你们是去抢劫的罢,拿了一堆东西,然后还让别人把人家庙拆了。”
“反正现在和我们暂时没有关系,暂时。”阿芙乐尔看看她,“我相信神明有自己的判断。”
“是吗,”林灵看看窗外的港口,“谁知道呢……”
太阳落山了。船停靠在岸边。秦恩仪扛着阔刀走下船,白焱冥裹紧那件凤翎氅,陌生的地面,远处依稀可以看见战火。
“说不定又是哪里的农民起义罢。”秦恩仪看看,招呼一群军士,“确认目标后,就开始行动。”
一个大的惊人的钻头被几队人从船上滚下来,固定好了位置,被启动了。
“所有人,隐蔽!”白焱冥挥开手,用温暖的火焰包住所有人,依稀可以听见外面震耳欲聋都响声,尘土飞扬,土石四溅,但在触碰到外侧的高温火焰时,就被即刻融化了。
过了五分钟左右,地下发出了爆炸声,白焱冥绽开火,驱散了飞扬的土石,刚刚架着钻头的地方,出现了一条极宽广的,斜向下的通道。
十几辆简易的卡车刚刚在火焰的保护内已经被组装完毕,秦恩仪推来一样摩托,把白焱冥往上面一放,跨了上去,启动了魔力汽油混合发动机,“行动!”如流水一般的车辆飞驰而下。
车灯将黑暗的通道照亮了,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深,风在耳边呼啸而过,白焱冥搂紧了前面的秦恩仪,他感受到不安。
又是将近十分钟过去,最前面的二人终于看见了尽头,已经比火车更快的摩托慢慢减速。水流在轮胎下,不断削减着速度,在到达一扇厚重的大铁门前,摩托安稳的停下了。
秦恩仪向后退了退,拉开些许距离,靠紧通道的边壁,从腰间拿下对讲机,“火箭筒!”
闪光从远处飞来,爆炸声在身边响起,火壁阻隔了声音和冲击,降下时,铁门已经在如雨的轰炸下,慢慢的沉重倒下来,声音震耳欲聋,在地下回响着。
秦恩仪拿起阔刀,大步流星向前走去,白焱冥快一步慢一步的跟着,一处如同宫殿一般的地方,矿石幽幽的发着光,远处的石桌上,颓废的少年慢慢抬起头,眯起眼睛。
“送客。”他先开口了,室内,靠近墙壁的几排兵马俑全部活动起来,灰尘和土石掉落在地上,皇帝号令着他为死去的自己准备的军队,即使他已经为神,但他本人的力量现在并不强大。
“……”秦恩仪看看活动的雕像,“是法术吗?还是神明的权能?”
“都有,不能全部解决,但大部分没有那么强的力量,用了,我们总是赚的。”白焱冥躲在后面说。
“呼……”秦恩仪深呼吸,将阔刀插在地上,“意境结界……”涟漪自她脚下绽开,莲花随着水域的扩展而增多,开花,许多幻形水蛇在水中穿梭着,忠贞与高雅,更是救济天下的愿望,“……不染之愿。”
一部分兵马俑轰然倒塌,水蛇吐着信子,攻击着没有倒下的,并非由法术构成,而是直接源自神明力量的精英石俑,白焱冥自觉推出意境范围。秦恩仪摘下眼镜,黄色的眼瞳注视着坐起来的少年,慢慢向前走着,水域也向前扩张。
绿色的长发被水珠沾湿,阔刀被水流缠绕。
“……飞尘!”土神站了起来,一个法器应召而来。
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,地势坤,君子以厚德载物……”神明咏唱着古时的咒文,法器发出耀眼的光芒,地面上的尘土被吸取,法器展开,凝聚着周围的土元素,爆发出强大的能量。秦恩仪依然继续前进着,白焱冥燃起火焰围绕自己,后面的车队也开始进入地下室内。
岩晶杂乱飞舞着,化形为各类兵刃,刀枪剑戟斧钺钩叉,闲棍槊棒鞭锏锤爪,拐子流星。土石飞扬,石块杂乱的砸着,子弹,炮弹,火焰交织舞动着。
秦恩仪依旧走着,意境结界的范围内,什么都没有,许多人进入了里面,他们方才受到的伤,被水蛇舔舐着,慢慢恢复。
所有土石灰尘,在进入意境结界的一瞬间,消失了。
她不允许,法术在这里面存在。
白焱冥还是跳着进入了结界内部,秦恩仪快速跑起来,阔刀卷起水域,水流也是这结界的一部分,斩向神明。
法器变形成长剑,漂浮在空中,与阔刀交锋着,子弹不断划过,火星子溅出,早已颓废的皇帝感到力不从心,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,挡住攻击并没有问题,然而关键在于如何解决这场闹剧。
法器分裂开来,六把长剑围绕在皇帝身边,旋转着,不断打开飞来的子弹和阔刀的攻击,兵马俑渐渐重组。皇帝向前迈进,结界开始收缩,又重新组合为一把长剑,刺向秦恩仪,被阔刀架住的长剑依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场,榴弹在空中就被引爆。
土神维持着剑,慢慢发力,秦恩仪感到艰难,她开始后退,水蛇缠绕在她身上,为她提供力量。弹幕没有停下,兵马俑门替土神抵挡着攻击。
火焰从背后穿透了土神的脾脏,手将其中的神核控制,一下掏了出来。并不擅长近战的皇帝,没有注意他的身后,吐出几口东西,发着光的魔力,白焱冥放开火焰,在土神的身体上不断灼烧。皇帝握住他的手,想要掰开,将神核拿回。
“……拟造神核,额定功率,开。”
赤焰包裹了神明,白焱冥用火烧断了神核与土神连接的魔力流,早该腐烂的肉体,被顷刻化为灰烬。
“土神,柯琳,核心获取。”白焱冥甩开黑色的灰烬,“我以为,你只是让我来看戏的。”
“……把那个法器拿着。”秦恩仪指指地上已经回归原貌的法器“飞尘”,“把有用的都般回去!”她大喊。
军士们忙碌着,将许多古物搬上卡车,白焱冥捡起那法器,激活了它的核心。
“哦……跟随使用者的属性变换的核心么……古老的技艺。”他看看秦恩仪,“这个归我了。”
“别和我说,去和大人打声招呼,他要同意,他的位置都能是你的。”秦恩仪捡起一卷竹简,脸色有些变化了,“不过我想,把这个带回去,你要什么,他都会同意的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白焱冥凑过来看,“……古人有云,天非天,地非地,天上有天,地下有地。万物皆虚,星空不实,世界不过一梦,国非国,家非家,国不容家,家不存国。过往非无神,神非神耳。”白焱冥看看秦恩仪,“他是对的。”二人跨上摩托,率先上去了。
罗曼诺夫的通讯账户收到几张图片,来自秦恩仪,他看了几眼后,合上了便携终端。仰望着天上的月亮。他已经确定,即使自己犯下过许多罪,但至少,在最终的目标上,
他和他,没有错。
隔壁的人已经熟睡,林灵头伸出窗外,阿芙乐尔和施淑的房间还开着灯,她们大概在讨论一些必要的东西。她关上窗,拉上帘子,锁好门。严吟从浴室里出来,刚想用法术吹头发,就被林灵一把按在床上。
“嘘。”她轻轻说,“听好了,我接下来说的,你要记住。”严吟有些懵,但她还是点点头。
“坚守你的目的,不要被困难挫败,我们终会离去,但你必须到达终点,而最后的三人中必会离开一个。你可以选择相信任何人,但你不可以选择谁也不相信。我说的你可能还不能知晓背后秘密,所以你也可以不相信我。我现在确信的东西是,木神有所隐瞒,你父亲和我说过,那个筒子里,有你的另一件,暂时还不属于你的东西。以及,我还有最后一个忠告,”她几乎整个人贴在严吟身上。
“不要相信现在的世界,但你要相信我们,你的目的始终是复仇,而不是神谕。”
水珠结成冰晶,被林灵抹去,她脱了外套,躺在严吟边上。
“即使是你睡觉的时候,谁也不能保证,没有人在监视,但我们不必思考这些,因为我们目前的站队,能保证我们的安全。”
灯光熄灭了,“神”移开了祂的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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